海星团子的珊瑚礁

[高绿] 执子之手 将子拖走

执子之手 将子拖走


三月份参加高绿吧活动的旧文,老年梗;同时也是第一篇高绿。大概总有点特殊的情绪在里面。按照现在的感觉重新修改了一些表达方式。近一年时间,什么都在变。对高绿也是感情越来越深……得奇特……了……

用它作为这一年的总结好了。完全没有想到会掉进小篮球坑里,而且对高绿执着得如此深。大概这对CP还会喜欢很久;觉得他们就像纯情里的野弘,如果在一起的话也不会经历什么大风大浪,因为他们就是如此相称。一方在追赶,而另一方也会偶尔停下脚步回头。这样的相处方式无法更喜欢。



绿间第一人称视角

70岁的高尾和成和70岁的绿间真太郎

文中将“なのだよ”表示为“唷”。

毫无医学知识,关于中风的事只是查了点资料加上自己瞎猜的。

OOC严重,我不知道70岁的高绿会展开怎样的对话,一切只是我脑子里的妄想。

高尾和绿间属于《黑子的篮球》&藤卷忠俊


BGM:What Sarah Said by Death Cab For Cutie

这首歌给了我灵感,尤其喜欢其中的一句歌词:

Love is watching someone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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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尾先生,这是您今天的药。啊,绿间先生,您也在。”

护士将药放在床头柜上:“今天开始药量减半了,可以麻烦您和高尾先生说一下吗?”

我点头。护士也向我略一颔首,推着手推车离开。门被关上,车轮有节奏的摩擦声在走廊上渐行渐远。屋子里只剩下高尾和我,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脚下,是个不错的秋天。

高尾还没醒来。住院后他一直容易犯困,不过这样也好,这么多年来我终于可以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读完一整本书。每读完一章我都会看一眼高尾,通常他就是那样平躺着,呼吸缓慢均匀。

过了70岁之后不知为何我却愈发不容易入睡,老实说,注意力和记忆力也在逐渐衰退,我一直在尽人事,但年龄并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东西。有时候我会盯着镜子上贴着的备忘贴,却懊恼地发觉自己并不记得写下的过程。

但是我还记得高尾两个月前摔倒的事。

*

那段时间天气很不好,连日的阴雨,空气中也是一种发霉的味道,我没有出去散步,坐在餐桌上摊开报纸等着晨间占卜的结果。

十分钟后高尾走了过来,一头乱糟糟的灰白发。

“小真,早餐要吃什么?”

我没有回答,因为晨间占卜的音乐已经开始。

于是高尾自言自语着什么走进厨房。

“……那么今天运势最糟糕的,没错,就是你,巨蟹座!没什么事情的话最好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吧,如果一定要出去的话千万别忘了把今天的吉祥物——绿色的手机带在身边哟!而今天最幸运的就是天蝎座了!……”

我扶了扶眼镜,起身去找放在餐桌一堆杂物中的手机,退休之后我养成了不带手机的习惯,我讨厌自己的生活被打扰。报纸之类的杂物比之前要多了许多,加上我也开始忘事:“高尾,我的手机呢?”

“等等让我想想……”搅拌食物的声音,我可以闻到熟悉的香甜气息,高尾一定是在煮红豆汤。

“记得收拾一下东西。乱放的话会给我带来很大麻烦的唷。”

“啊对了,可能是在那一堆报纸里,上次拿来做镇纸了。”

我又转向那堆报纸,挪开,看到被遗落在角落的手机。我叹气,将它放进口袋中。

随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用了两三秒的时间才意识到声音是从厨房里发出来的。

我冲进厨房,高尾倒在地上,他抬头看着我,脸上却是笑着的,他向我伸出左手:“……真……小真……没……事……小真……”

每次都是他先开口说些什么,甚至当他才是受伤的那个的时候,如同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慰藉。

“高尾!”我想起了口袋里的手机,按下急救号码,曾经作为医生,我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尽力不往最坏的方向考虑,只希望能够挽救哪怕那么一点的时间。高尾在我旁边,张嘴却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打完电话我将他一步步扶到玄关坐下。

“高尾,你刚刚也听到了唷。”我握着他的手,“天蝎座今天排名第一,所以你不会有事的唷。”

他没有回答,只是右手轻轻地回握了一下。

我的心跳几乎停顿了片刻。

我很清楚高尾中风了,右半身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我所了解的任何知识都无法解释他在刚刚那一个瞬间的动作。

或许唯一可能的解释只是因为今天是天蝎座的幸运日。他一直不相信星座,但我信,一如我始终相信高尾一样。

高尾靠在我身上,不再有任何动作。等待救护车到来的时间几乎如同永恒一般漫长,我想说他很重,很烦。但我更想说,坚持住,高尾。

别丢下我一个人。

*

高尾的中风症状属于比较轻的那类,但是手术后他昏睡了很久,我在病床边听医生说明情况——虽然送过来的时候情况已经有些严峻,然而奇迹的是手术结果还算不错,目前高尾只是右半边暂时没有知觉。

医生走后我握着他的右手,这次再也没有收到任何反应。

高尾醒来的时候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我看得出他努力想要做什么。我放下书从椅子上起身制止了他过于勉强自己的动作:“怎么了,高尾?”

“小……真……”接着他把左手伸向我,在我眼睛下面轻拂了一下,“你……哭了……”

“你醒了唷。”我握着他的手想放回被子里去,屋子里并不暖和。高尾却固执地没有顺从,最后我只是覆上他的手。我们的手一样冰冷,而且发皱,枯槁。

我们已经老了,不适合再这样。70岁的老家伙在医院卿卿我我的像什么样子。

但是我们都没有放手。

*

医生安排了一系列康复计划。他在病床边说只要坚持下去还是有很大的康复可能。数字听上去很振奋人心,但我在心中默默地把可能性除以5。

即便如此,我没有对高尾说些什么。

“怎么了,高尾?”

“没什么。”现在高尾已经可以比较流利地说话了,“只是觉得小真一定又在考虑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很烦唷,高尾。”

“因为小真的手停下来了嘛!”他应该是在笑,原本可以蔓延到整张脸的灿烂笑容现在也只能到勉强弯起嘴角的地步。

我继续尽可能轻柔地弯着高尾右手的每一个关节,完成手指的运动之后,接着是按摩手臂上的肌肉,最后是腿脚。

我拒绝了护理员的帮助,在习得了康复操作过程之后坚持亲自动手。这么多年之后我知道高尾已经熟悉了我的触感,所以我坚信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做到。

而且,出于贪婪,我希望在高尾恢复运动能力之后,首先能够握住的是我的手。

当然,我不会说出口。

高尾说了句谢谢。

我推上眼镜:“不用谢,高尾。而且,你的手感不错唷。”

高尾又笑了:“都老头子了就别开这种玩笑了,听上去简直是恶趣味。”

我扭过头去。这种扭曲的笑话不是我的风格。

高尾总是喜欢把对话发展到令人尴尬的方向上去,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改变。

我并没有说我不喜欢这样,但是,我还是会感到不习惯。我没有对高尾指出这一点,因为我在心底是觉得当高尾不再这么说话,我才会真正的不习惯。

但我忘了,高尾也是人,也会有各种情感,当负面的情感积累到不可收拾的时候还是会爆发出来。

*

那天高尾拒绝了我的护理。

确切说他先是拒绝了医师的护理。当时我在家里收拾些衣物之类的准备带过来,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到医院下车我才发现自己匆忙之中忘了把高尾的那包衣服带上,可笑的是我居然拎着一个空的背包,而且不是我最常用的那个绿色的,而是过去秀德的运动背包,熟悉的橙色和黑色,不过已经破旧得不像样子。

年纪大了之后可笑的事也就越来越多,甚至可以称得上荒谬。

高尾现在就处于很荒谬的状态。

主治医生和护理医师都在他身边,我将背包放在椅子上,把手伸向高尾:“高尾……”

“别,小真。”他看着我,我觉得那是温柔的眼神——一如他平日看我的样子,“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叹气:“护理结束之后我们都会离开的唷,你可以一个人安静。”

“只是今天,小真,我发誓,明天我就会没事的,但是今天我真的……很累。”

我推了推眼镜:“抱歉,医生,可以让我和高尾单独谈谈吗?”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今天天气并不好,很像高尾出事的那天。

“是那个啊。”

“嗯?”

“我说你拿着秀德的包过来了。”

“因为这是今天的幸运物唷。”

高尾没有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产生一个念头:“天蝎座今天的幸运物是学校书包。”

高尾轻笑一声。而我居然把这个当做鼓励一般继续编了下去:“今天天蝎座的星座运势排名最后,所以我把书包给你拿过来,为了防止你因为缺少运气而发生意外,希望你知足点唷。”

高尾抬头:“都一把年纪了。而且,你知道我不信这个。”

“我信。”我又扶了扶眼镜,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想法一般。

高尾安静片刻。我以为他困了,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些许。

“一直以来都在给你添麻烦呢,小真。”

我转身,他伸手制止我开口:“我困了,小真,谢谢你帮我拉上窗帘。”

我走到床边,将床板调低了些,去拿床头柜上的那本书。

“对不起,小真。”

我从书上移开视线。高尾没有睁眼:“我只是在尽人事而已,高尾,不要想太多了唷。”

“小真……谢谢你,小真,一直以来。”近乎耳语一般,“我很害怕,小真。我害怕把你丢下……当初明明是我拐走你的……”

我没有说话。高尾没多久就睡着了,睡得很沉,我轻轻地按摩他的右手,他没有醒来,也没有给我回应。

“我也很害怕,高尾。”

恐惧的情感是一样的,无论如何,根源都在于自身。越是挽留就越害怕失去。我并不知道我们究竟谁的恐惧更深一些,但至少希望在同样的恐惧之中,我们还能握着彼此的手。

*

这是高尾住院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任性。

真正和他在一起之后才意识到他也是会任性的家伙,而且任性起来倔强程度在我之上。我们有过争执,只要是他不退让的话,最终的胜利者就不会是我。

虽然这样的次数很少很少。

而且当初如果不是高尾坚持,或许我们就根本无法走到一起。

在我和家里断绝关系之后,高尾和他的那辆板车就停在曾经是我家门口的路边。他向我伸手,因为已经是半夜,没有其他人,所以我也握住他的手。

那是我们彼此的信任。

起初我觉得他是个轻浮的家伙。

现在只觉得他越老越不正经。

可我明白,高尾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人。

只要他伸出手,我就会觉得无论如何,无论前方是什么,我都会愿意走下去。

所以……

我再次握住高尾的右手,没有反馈一般的动作,只能感觉到略低的温度。

我却依然相信着奇迹。

因为,他是高尾啊。

*

几天前我跟高尾说青峰和黄濑可能会来,高尾很高兴,然后非常费力地开始回忆过去的事,我听着,偶尔补充着,因为我也想不起来更多。

我们都老了。

我们初遇时都是只有十几岁的孩子,死亡大概是最遥远的事情。当时我们专注的只有对手和篮球。

现在再回头看过去,不知为何,每一个画面中都会有高尾的身影,从16岁到69岁,有时候记忆重叠,但是每次高尾回头,都是笑着伸出手说:

“小真。”

“小真……小真。”

我睁开眼睛,高尾已经醒来,正吃力地想要一个人起身,我忙放下书把他扶了起来:“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要一个人乱来唷。”

“因为小真一直不理我。”虽然我扶着高尾,但是可以明显感觉到高尾在尽量自己用力坐起来,“我怕小真就这么一直睡下去,我会寂寞的。”

蓦地,我想起昨天晚上黄濑打来电话。

或许曾经是帝光六人中表现得最幼稚的家伙,但很早以前黄濑就已经不再使用那些夸张语气和音调,电话那头他用疲惫的声音平静地向我说着:

“大辉他……今天早上送到医院去了,但是已经不行了……抱歉,绿间,不能去看你们了,代我……代我向高尾问个好。”

青峰大辉是昨天去世了,黄濑说他是在自己家里很安静地走的,等黄濑发现的时候青峰已经没有呼吸,但黄濑还是固执地叫来急救车,固执地期待着一个奇迹。

曾经被称为奇迹的世代,曾经年少以为一切皆有可能。

但是最后,还是败给了时间。

“小真……没事吧,小真?”

高尾费力地伸出左手,我接过他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脸上,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小真,这么伤感可不像你。”

我一边抱歉着一边将脸更深地埋在他手中。我并不是一个人在害怕,但我惊恐地意识到,我们害怕的事情随时可能发生。

我已经70岁了,也快到高尾的生日了。

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押下去的赌注,我们在和时间作最后的比赛,但没人知道结束的哨音会在哪一刻响起。

而这场比赛我们注定只能成为失败者。

最后我没有告诉高尾青峰的事,一方面,我希望他已经忘记了,一方面,我泣不成声。

*

高尾从来都信奉一句话:

及时行乐享受人生。

以前我有无数种说法反驳他——我更愿意过着规划好的,平稳的生活。

高尾有时候会嘲笑并且认为我很死板,不过最后他还是会帮我一起计划。

计划着我们的生活。

尽管如此,他还是那个会时不时地给出惊喜的家伙。

从告白,初吻,初夜,求婚,都是这家伙突然发起的。

我并没有完全顺从他的意思,我只是顺从我的判断而已。

因为无论如何,高尾都是最好的选择。

在他70岁生日的前一天下午,日常的按摩结束后我对高尾说要收拾一下家里,便早早离去。

“嗯?家里就先这样放着吧。”

高尾在挽留我。

“大不了等我回去再一起收拾,小真。”

但是我绝对不可以被这一点挽留所收买。

因为我必须要回去,计划明天高尾生日的惊喜。

我推上眼镜,再一次向他重申收拾的重要性。最后他很无奈地笑了:“那,小真,回去路上当心。”

最近他笑的表情似乎不那么僵硬。我相信他在好转。

我在等着他能够回握住我的手。

这样我才能完全相信,虽然是在一场同人生的,不可能赢的比赛中挣扎,但是至少高尾也在场上。

一如秀德时候的我们。

三年间我们没有拿到过一次总冠军,但是我们一直在战斗,高尾一直在我身后,已经足够。

*

通常我会很感激这个一直在进步的时代,否则或许高尾的状况会比现在糟糕太多。

但现在,我只能对于这个过分进步的时代表示不满。

好吧,我是说,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在一切皆会存在的今天,我居然找不到一辆板车。

对,就是那种高尾载了我几十年的破铜烂铁。

高尾的那一辆在我们还不到四十岁的时候就彻底报废,我们把它丢在地下室里,和许多篮球以及学生时代的物件一起。

之前我总是舍不得丢东西,被高尾嘲笑为老头子,但是地下室里的藏品,也有很大一部分是高尾留下的。

一切皆会存在的今天,果然只是对年轻人而言。已经不适用于我们这群老人。

最后我硬着头皮向护士借了一辆轮椅。我觉得高尾绝对不会赞成这个建议,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绿间真太郎,人事已尽。

我把轮椅先放在门外,然后略带忐忑地走了进去。

该死,明明早就已经过了会忐忑的年纪,但是每次想要给高尾做点什么的时候心里总是会紧张。

高尾靠着床板坐着,手里是我放在床头柜的书。很少看到他如此专注阅读的样子,我一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打算,只是看着他。

“小真,你在门口生根了?”高尾突然说了一句,翻着书页。

“不可能的事唷。”我扶正眼镜,走到高尾身旁。他放下书抬头看着我,然后非常灿烂地笑了:“你迟到了唷,小真。”

我再次推上眼镜:“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你唷,高尾。”

高尾盯着我。我咽了咽口水:“生日快乐,高尾。”

“小真居然还记得我的生日。”

“烦死了唷,高尾。”我无视一般抬起他的右手,开始做例行的按摩。

其实我非常紧张。我在心里已经打好了稿子,也在镜子面前练习多次,却完全无法放松。但是我绝对不能让高尾发现我在紧张。

“小真,你在紧张什么?”

“……”

我的视线从手臂移到他的脸上,他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是在憋笑一般。每次我辛辛苦苦在背后为他准备什么却被他一眼识破的时候他都是这个表情——所以说我为他准备的惊喜从来都说不上惊喜。高尾伸出左手:“礼物,小真。”

我再一次推上眼镜,至少故事还可以按照我的剧本再抢救一下:“高尾,来猜拳吧。”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先伸出了右手,拳头。接着,我又在他开口之前先发了声,“高尾,你的右手是布,所以你赢了,这次。”

高尾这样惊讶的表情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了:“小真?”

我尽力克制住心里涌上来的迫切:“稍微等一下。”我慢慢走到房间外面,将轮椅推了进来。

高尾的表情更加惊讶,我担心他已经产生了误会什么的,急忙开口:“本来是想让你至少坐一次板车,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板车了,所以我在想这个是不是可以替代一下唷。顺带一提,我并不觉得你的身体会弱到需要轮椅代步唷。”

高尾依旧是惊讶的表情,没有说话。我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糟了,小真。”高尾似乎是脱力地笑着,“我快哭了,小真。谢谢你,小真。谢谢你,真的,小真……小真……”

他一遍遍重复着我的名字,我觉得我的眼睛也开始生疼。所以我只是对高尾说着:“已经是70岁的老家伙了,没什么好伤感的唷。”

“小真,这句话你没有资格说我唷~”

每次在我们之间陷入一种奇怪的悲伤气氛时候高尾总是会故意模仿我的语气,用他特有的,上扬的语调说出来,同时也是最破坏气氛的。

高尾笑点低,总是自己先笑了,然后伸手指着我的额头:“笑一个,小真。”

“啰嗦唷,高尾。”我努力板着脸将他缓缓扶下病床,“我已经同医生说过了,只要是在医院范围内走动都是允许的。”

高尾略一思考就立刻给了我答案:“西侧出口附近有个篮球场。”

和我想的一样。

原本我打算是在轮椅上接一根绳子,我在前面拉着轮椅,这样可能能够表现出板车的感觉来,但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出现的一瞬间即被自我否决了。

后来我对高尾提及这个想法,他立刻见鬼一般摇头,所有的描述方法都是“耻ずかし,不对,这样子简直就是羞耻play了嘛!”

最后我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高尾走进电梯。

已经很久没有到室外的高尾非常兴奋,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没有红叶也没有飘花,但是天气不错,况且无论多么平凡的事情,在高尾眼中都会有着令人惊讶的方面,这是他性格中我非常欣赏的一部分。我安静地听着他说着,推着他一直到篮球场。

篮球场在我们心中大概始终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只是听到熟悉的声音,有时就会觉得仿佛又回到了中学时代。我们早就回不去了,所以有着十足的理由去怀念。

篮球场上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在打球,每个人手腕上都戴着浅蓝色的住院标牌,有个孩子头发已经剃光,而且肤色白得极不自然。我不敢多看他一眼,我怕我会忍不住想到那些可怕的病例。

他们的水平相当一般。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男孩,他们也希望过上普通男孩所应该过上的生活。

无论事实如何残酷,我祝愿他们能够拥有一个未来。

“想什么呢,小真?”高尾握住我的手,“一般你看到投三分的家伙可都是会评论上几句的。”

“没什么……”我回握住他的手,那是他的右手。

然后我停了下来。

高尾抬头看着我:“小真,你握得太紧了哟。”

“高尾……”

“小真?”

能给我惊喜的,始终只有高尾,这是唯一的可能性。或许潜意识里,高尾已经和惊喜画上了等号。

我没有回答,只是扶着轮椅,高尾的右手覆在我左手上,那是一种温暖的力量。现在想起来,每次都是高尾伸出的手,无论是笑着的还是哭着的。

*

“小真,你听说过有一句话叫执子之手将子拖走吗?”

“高尾你骑车骑傻了吗?”

“诶?”前面蹬着车的高尾停下来回头看着我,“那应该是什么,小真?”

“哼。原文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唷。”

“小真好厉害,什么都知道。”高尾向我伸手,我以为他想要我手里的年糕小豆汤,但他只是接过我的手,吻着手背:“抱歉把小真你拐走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我,高尾和成,一定会对绿间真太郎负责的~唷!”

“白痴唷,你。”我说着,没有收回手。深夜没有人的住宅区街道上,高尾继续开始骑车。

我听着有节奏的蹬车声音,一边大概说着高尾真是没救了之类的。他在前面听着,不时笑着,无力地反驳了几句。

那天我失去了原来的家。

那天高尾告诉我,我应该有自己的家。

*

“小真?”

高尾握着我的手,我可以听到他声音中有些担忧的成分,与这里周围篮球场的氛围一点也不相符。

我听见高尾说不要哭,都一把年纪了,这样超级丢脸。

我告诉高尾,你右手能动了,我只是很高兴。

高尾愣了一下,说他也一样。

我依旧会去听星座运势,按照里面的说法安排好这一天的生活,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期待奇迹的发生。

但是如果说我还相信奇迹的话,那其中的原因也是因为高尾他还在我身旁。

此刻,他的右手正握着我的手。

已经足够。


Fin.


标签: 高绿K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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