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星团子的珊瑚礁

[青黄] Thinking Out Loud

Thinking Out Loud


青黄

桃井视角

没什么意义的自我满足的糖而已

BGM & 标题:Thinking Out Loud by Ed Shee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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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讲一个曾经三次说要和我结婚的男人的故事。

 

*

 

这个世界上充满了无可奈何的事情。某些本身带有过于强烈的偶然性,而我们又不得不去接受。我是说,我们一直都深刻认识到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性别,自己的出身,自己的天赋等等,但我还想补充一件事: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青梅竹马。

只是因为住得近两家人认识就成为青梅竹马,大概并不在少数。

后来我甚至问了母亲是不是和青峰家以前就认识,类似中学的密友一样的关系,立刻得到否认,不,完全没有这样的事,没有成为过同学,在搬过来之前甚至对方的存在都不知道。唯一的联系就是住得近,以及这些年下来两家人的融洽相处。

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让我和青峰大辉一直同学到了高中。这些年下来就成了大家口中的青梅竹马。

青峰大辉,我习惯叫他阿大,如果你看到我们这条街上有个不是拿着捕虫网四处乱窜就是抱着篮球到处乱跑的黑皮小子,多半就是他没错。阿大本质并不坏,如果他能够把注意力分配到篮球、小龙虾和蝉以外的东西上就更好了。

 

三年级的时候某个邻居结婚,阿大和我被叫去当伴郎伴娘,实际上的工作也不过是帮新娘抬着头纱下摆以及被大人们轮流捏脸评价着“可爱”。不过我想大多数女孩在某个年龄段会对婚礼这类东西多少有些向往,那时的我正处在那样的年纪。我踮着脚尖使劲高举着头纱,享受着周围人的目光,彻底忘记了身旁理应还有个黝黑的小男孩和我一起。而后我听到身后的开门声和一片由此而引发的窃窃私语,我扭头,正好看到一个哭得一脸鼻涕眼泪的黑小子站在阿大十几分钟前就应该出现的地方,青峰妈妈还在努力给他擦干净脸,最初他还很不情愿,被妈妈说了些什么,看了眼周围,大概又觉得不好意思,最后乖乖把脸埋进毛巾里,肩膀还在一抽一抽地颤抖着。

 

日后对于这场婚礼大家似乎都印象深刻,就像是那个在新郎身边撅着嘴,眼睛通红似乎随时就会哭出来的黑皮小鬼。

对我而言,那场婚礼印象深刻,也是拜阿大所赐。

在青峰妈妈整理好阿大之后他紧紧拽着新娘头纱,我一直用指责的眼神盯着他的手:我可不允许他在邻居姐姐雪白的婚纱上落下什么,直到阿大突然说了句,“和我结婚吧,五月。”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因为首先,当时我们都只有十岁,再次,阿大那家伙还是刚刚做了什么不成熟的事情被抓回来。见我没回答,阿大似乎是后悔了,不耐烦地说什么就当他没问好了。

我正要问清楚阿大究竟什么意思,邻居姐姐回头笑着说“准备好了哟,五月,大辉!”婚礼进行曲也响了起来,我立刻进入状态,将阿大的脸和话抛在脑后。而后的一切都是超乎那时候的我所能想象到的浪漫,我甚至还想去抢新娘捧花,当然失败了,不过得到了一朵黄色的郁金香。最后大人们一起拍照,我眼尖地发现新娘头纱上有一个黑色的手印——这让我一下子我想起了阿大和他说过的话。我捂住嘴,但还是发出很大的倒吸冷气声音。他们回头看我,我只能摇头跑开。

我在角落里找到阿大,一个人端着盘子很没吃相地啃着照烧鸡,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起初他不肯回答,只是把嘴里的鸡肉咬得更加起劲,我捧着蛋糕就这么安静地坐在他旁边。阿大这家伙小时候就喜欢摆出一副拽拽的样子,但我知道他是赢不了我的。这次我也没有猜错,因为最后他还是放下盘子,嘟着嘴开口:“因为妈妈说结婚要男的和女的一起。”

“所以呢,为什么是我?”

“如果要和女孩子结婚就只能找你了,其他女孩子,总觉得很麻烦。”

真是让人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的理由。我放下盘子,以一个善解人意的合格青梅竹马身份教训他很久。他掏着耳朵半句也没有听进去。

不过也是很久之后我才意识到阿大话语里的真正含义。

 

*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认为阿大知道结婚的含义是什么,我怀疑他根本连喜欢是什么也不知道。不,不是那种对于篮球或者小麻衣写真产生的狂热冲动,而是那种由内心对另一个人产生的真实的感情。

中学时有喜欢阿大的女孩们向我询问阿大的事。一开始我实话实说,就像是阿大好像对篮球热血过头之类的,她们并不相信,在之后我只能苦笑着带她们去看了篮球队训练,很多姑娘看了几分钟就离开,但也有不轻易放弃的,譬如有一个女孩特地抽出周六时间看了篮球队一上午的训练,午休时鼓起勇气去告白,结果还没开口阿大就是一句“抱歉,现在要去跟黄濑一对一。”把女孩一个人撂在球场外。

安慰好那个女孩之后我立刻去找阿大。我觉得我的确有必要好好给阿大上一课,否则真不知道他以后还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来,开始还相当愤慨地想着这次一定要一口气驳倒他。但看到打球的阿大和小黄之后思路免不了还是有些跑偏。

阿大一直都热爱篮球,但是小黄的出现进一步提升了阿大的热情。那时候小黄,我是说黄濑凉太,他才刚进一队,并不被所有人看好,阿大却完全不这么想,对于他一对一的要求向来痛快地接受。虽然每次输得都是小黄,但阿大总是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笑着接下对方再来一球的要求,一如现在球场上的他们,专注到忘了周边的一切。或者说只要他们两个在球场上,周边的一切就不再重要。他们眼中就只有对方。

这是种奇怪的氛围。而阿大身上那种纯粹的东西让我开始想到另一种可能,虽然还是带着点青梅竹马式的开脱:

阿大这么幼稚,应该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吧。所以第一次真正遇到的时候才会逃避。

第二天上学路上我问了阿大,被他一脸鄙夷地反问一句:“你知道?”

“当然,我可是全心全意地爱着哲君的呢!”

他哼了一声。

“别说得好像你明白一样,阿大!”

我等着阿大反驳些不着边际的幼稚话语,然而他只是挠着头发,相当不自然:“我的确不知道。所以说五月,你喜欢阿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就是……就是觉得哲君整个人都散发着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气场,会觉得他打球的样子很帅气,他无论做什么都很帅气,会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会觉得在他身旁世界都在闪闪发光一样!……”

我啰啰嗦嗦讲了一堆,而阿大竟然一句也没有阻止我,虽然一脸深沉也不像是在好好听的样子,不过最后他居然说了句:“你要不要和阿哲交往试试看?”

“嗯……欸?!”

 

最后这场约会的确成行,虽然并不是想象中那样,但至少也让我更加了解哲君。而后来当我正式向哲君告白时,也得到很正式的拒绝。

“桃井桑一直以来都只是在远远看着我而已。”

哲君继续温柔地说着,就像是我所注意到的可能只是我想象中的那个黑子哲也,而并不是真正的他。所以这份感情或许都算不上真正的喜欢,更像是个小女孩憧憬着一个小小的,遥远的英雄一样。

我并不甘心,继而问哲君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他摇头。

“那哲君又是怎么了解到‘喜欢’的?”

他思考片刻:“如果我观察得没错,或许黄濑君真的喜欢青峰君。”

我惊讶于自己居然对于这句话并没有太多惊讶:“那……阿大呢?”

“青峰君?抱歉我并不清楚,因为青峰君看上去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似乎只会用篮球来思考。”

“没错。”

我笑了,哲君也是浅笑。

这个世界上充满了无可奈何的事情,就像是连自己都无法琢磨透的感情。

我和哲君约定,既不会对阿大透露什么,也不会刻意推小黄一把。当然那之后我也对这两个家伙更加留意起来。他们之间确乎存在着某种联系,是一种很单纯的喜欢,确切说,他们是被彼此吸引了。在球场上经常可以看到小黄在完成某个新的模仿之后目光在寻找阿大,而阿大也会在每一次同小黄的对抗中付出他最高额度的认真。当这两人一对一的时候简直是开启了结界,时间和球场外的一切都被遗忘了。每一次我奉青峰妈妈的命令要把阿大拧回家的时候总忍不住站在球场外多看一会儿——你无法移开视线,因为他们两人的每一次对抗都像是要燃尽自己此时的所有,绽放出无限的奇迹。

这时候我有些明白阿大为什么不会有那种简单的喜欢。

他从来都不需要什么娇小可爱的保护对象,他渴求的永远都是一个和自己站在同一高度,可以让自己热血沸腾的,值得他尊敬和挑衅的对手。

我想知道那是否正是阿大眼中的小黄。

 

有几次我差点就问出口了。直到某天阿大不耐烦地拒绝了一个女孩,我在走廊上喊住他,问他为什么就不能多付出一点点耐心。他的回答特别有板有眼:“不喜欢就不应该浪费时间。”

“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你是不是喜欢……”

我没有说下去,因为就在我这样说的时候阿大的表情很明显地变了。我们之间僵持了片刻,最后阿大说了句“我走了”,匆匆下楼。

几天之后阿大来找我一脸严肃地开口:“我可能并不喜欢女孩。”

我有心捉弄他:“那小麻衣呢?”

“小麻衣是小麻衣,不一样的。”

我笑了,阿大却没有。

“抱歉,五月,不过关于结婚的事情,我想过很久,如果只能选择女孩的话我大概还是会选择你。”

“但我可不会选择阿大呢。因为阿大又麻烦又……嗯……只注意着篮球。”

“喂!”

“不过阿大,虽然国内还没有现行的同性婚姻法,但结婚还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哟!话说阿大你有喜欢的人吗?”

他的眼睛闪了一下。

我想我有了答案。

 

确认这一点则是在我们几个一起去唱K的时候。

赤司君一开始就拒绝了邀请;小紫一直在低头忙着吃包厢送的零食;小绿狠狠抱怨一通之后还是唱了些严重脱离时代的歌曲;有几次哲君突然举手,接过话筒轻声唱着我并不熟悉的曲子(我小心地在手机上记下曲名);阿大要不是被小黄拽着估计是死都不想进来,唱的也全不在节奏上。

而小黄就是这里的绝对麦霸,连小绿的歌他偶尔都能唱上几句,所以话筒基本上就没有离开他的手,high的时候一个人就把整个包厢的气氛炒得热闹非凡。

后来小黄点了一首安静的英文歌。听惯了小黄元气的唱腔,没想到他还可以演绎如此温柔的歌。我扭头问阿大小黄的英语是不是很厉害。

阿大在看着小黄。

注视着。

仿佛发现了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奇迹。那是一种超越了自身的专注,放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我想更好的说法就是喜欢,发自内心的喜欢。

我没有打断阿大,而是静静看着这两个笨蛋。我注意到小黄也会向这边看过来几眼,而后的那几句歌词他会唱得格外卖力。

他们两人此刻一定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单相思的幸福。

 

等到他们两人真正在一起已经是高中毕业的事。

毕业典礼进行到一半阿大就偷偷溜走,我满学校找他未果;后来我听说他一直跑到神奈川,在海常的篮球场上吻了小黄。

真像是阿大能够做出的告白。

 

他们就读同一所大学,并肩作战,却又不完全将对方视为队友。只有将彼此视为对手,他们才会始终进步。

“找他们两个去球场上就一定不会错。”

队友指着还在一对一的那两人。

简直和中学时一模一样。看着他们有时候会觉得时间并未流逝,你可以从他们身上看到关于运动少年的一切,以及并不是每个运动少年都能够幸运拥有的,一辈子的对手兼恋人。

我并不知道阿大是什么时候借由什么理由喜欢上小黄的。不过那时候的他们一定不会料想到自己真的能够拥有对方的未来。那时候的他们或许想着,就是当下的那一刻,能够拥有那些篮球场上的就足够了。那时候的他们都是幸福的,恋爱中的笨蛋,他们在如此近的距离竟然都没能感觉到对方那快要溢出来的心跳,只能将所有的念头都小心隐藏在每一次对抗中,希望对方可以看见自己,却又说服自己:对方理应拥有自己之外的世界。

但对他们来说,对方就足够成为自己的世界。

在迷茫了这么多年之后阿大也终于开始知道了什么是失败,以及喜欢。两者他都不太擅长,却也在缓慢学习中。

这两个笨蛋几次失去对方,又几次将对方追了回来。

 

*

 

那时候我先是零星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传闻,就像是小黄的脚伤以及他同阿大的争吵。我向小黄询问,他只是盯着电视上转播的I·H。

桌子上是一沓篮球杂志,最上面那份是阿大签约NBA的消息,封面照片上的阿大看上去笑得有些勉强。在电视上看到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如果小黄也在场的话,一定会在桌子底下踹阿大一脚,用眼神提醒他“精神点,你现在可是明星”之类的。

阿大的公共礼仪都是小黄教出来的。去美国前小黄还颇有职业精神地拉阿大去买了很多正装,为此阿大抱怨了很久,不过还是放任小黄给他打上漂亮的靛蓝色领带。就是现在照片上的那条,只是松松垮垮的一看就是缺少了另一半的滋润。

见我盯着看,小黄笑了:“小青峰果然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

小黄的脚踝缠着绷带。去看小黄之前小绿就告诉我,像小黄那种反复受伤的情况已经基本意味着告别职业联赛。

“我啊,从没想过只能看着小青峰打球这种可能。”

那之后小黄不再说话。

 

至于阿大那边根本没有得到正面回答,每次都推脱说要休息了或者正准备去练习。

虽然结束电话的时候还是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们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回想起阿大那么疲惫的声音还是有些悲哀。

我是阿大的青梅竹马,现在却并不是最了解他的人。

 

好在不久之后得到了去美国出差的机会,我立刻打电话让阿大负责接待,他在电话里满腔的不情愿,但走出机场就看到阿大在机场的长椅上坐着,似乎是有些忌惮,戴上了墨镜和帽子,虽然我想说他的肤色是怎么都遮不住的,看到他的表情最后还是没有开玩笑。

再说我飞了半个地球也不是为了和他开玩笑的。

他接过我的拉杆箱转身走向停车场,我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之间除了篮球什么也没剩下,小青峰。但是现在我再也没办法追上你了。”

阿大参加完选修之后小黄这样告诉他。打电话的时候阿大刚醒,小黄那边则是深夜。

阿大当然以为那是个玩笑,但等到他完全醒来之后小黄只是简单一句:“我困了,晚安,小青峰,再见。”

青峰什么都来不及说,只听到电话那头被挂断的声音。等到他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那之后他们两人再也没有直接联络。

 

阿大说着这些的时候声音特别平静,如同那是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故事而已。

这个世界上充满了无可奈何的事情,就像是年轻时被意外断送了最期望的可能性,以及在失去一切之后的茫然无措。

 

“你当时对小黄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我又能说什么。”

天色变暗,外面的风景也从农田开始逐渐出现零星的住宅,甚至有些篮球场的影子。我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一直是一个人打球到天黑的阿大,以及在中学遇到小黄之后可以两个人更加肆无忌惮打球到天黑的阿大。

这时候阿大突然开口:“五月,等到你四五十岁的时候,如果还没嫁人,我们结婚算了。”

我盯着阿大。

“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吗,阿大?”

阿大没有回答。但是我以青梅竹马的直觉明白了他的答案。

“不过和阿大一起这么多年,阿大也终于学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难过了。”

“啊?”

车子稳稳前进着,

“另外阿大你不要小看我,现在我也是有稳定交往的对象了呢!”

“阿哲?”

“哲君我很早就放弃了。不过对方是个某些地方感觉和哲君很像的人。不过放心,我并没有把他当成哲君的替身。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忘记哲君。他让我能够完全专注于当下。”

“你知道,和黄濑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会忘记我还必须去喜欢女孩或者必须结婚之类的,或者,很多其他事情。我会觉得这样的事情失去都无所谓,只要那家伙在我身边就好了,打篮球也好,就算是结婚也没有问题,无论如何他都能在我旁边就足够了。”

“这些话不要和我说,找小黄去。”

“但是如果黄濑已经考虑好……”

“如果小黄不知道你这么喜欢他,那就快去告诉他。如果他知道你这么喜欢他,我觉得就完全不会有问题。”

阿大握着方向盘的手绷紧了。

“说到底阿大还是太喜欢小黄,太为他着想了。”

他没有反驳,我继续看着窗外。车子安静地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快要到一个路口时突然听到阿大说了句:“抱歉,五月。”随后他打了个急转弯直接掉头。

“诶?”

“抱歉五月,不过我想回趟日本。”

“……至少把我送到啊!喂!”

“我让我翻译在机场接你。”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开始拨打。

“阿大!”

但我又能怎么办?

车速快得有些头疼,但同时也笑得不能自己。

阿大匆忙跑到柜台上把护照和信用卡一堆全丢给机场人员。他是那班飞机最后一个乘客,头顶的广播里一遍遍播放着“请青峰大辉乘客尽快到XX登机口登机。”

 

航空港永远是个忙碌的地方,每一架飞机上的乘客都有着这样那样的故事。我不清楚哪一架是阿大的飞机,不过他清楚自己的目的地和自己的目的。我猜想他在这十多个小时的旅程中将会如何的坐立不安,这时我听到有人小声询问着我的名字,是阿大的翻译。她十分内疚地向我道歉。我说没有关系,因为“阿大从小就一直这个样子啊。”

“你们是青梅竹马?”

“是的。”

她像是充分理解了一般,原先有些紧张的表情放松下来。我们一起走到停车场。坐上车系上安全带的时候她开口:“我也有个青梅竹马,不过他最终成了我的丈夫。”

“青梅竹马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东西了不是吗?”

她用笑声作为回答。

 

至于之后,就是一场高调的求婚。

我在旅馆昏睡了十多个小时,醒来时邮箱里满是信息。

我终于知道阿大求婚的时候不是说“和我结婚吧。”不是那种带着深深的怀疑和不确定的语气,似乎只是在一味盲从着他人口中的责任心。

而当阿大真正理解自己所希望担负的责任之后,他会这样开口:

“和我结婚,黄濑凉太。”

不容否认的感情从最简单直白的话语里满满地溢出来。那是足够淹没整个世界的爱意,我想任何人都会心动。

更何况那个也一直爱着阿大的小黄。

东京的梅雨季节还没有完全过去,小黄从摄影棚里跑出来的时候阿大单膝跪在他面前,身上被雨淋透,狼狈不堪,连戒指也没有拿。

然而我从没见小黄哭得这么惨,也从未见他笑得那么灿烂。

 

*

 

最近收到了阿大的婚礼邀请,同时收到的还有阿大钦点的婚礼致辞。

“可以啊,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

“如果很久很久之后你们有一方老到忘了对方的话,一定要再举办一次婚礼,继续由我来致辞。”

“麻烦死了,五月。”

“是同意了吧?”

“随你。如果我能活到那把年纪的话。”

“在那之前绝对不允许跟小黄分开。”

“我倒要看看谁有本事把那家伙抢走。”

仿佛能看到阿大自信满满的笑容。

我也笑了。

“能夺走小黄的也就只有阿大了吧?‘能从我身边抢走黄濑的只有我自己。’你应该这样说才是。”

阿大抱怨了一句。

“那就敬请期待吧,阿大。”

 

放下电话时我就已经决定了,致辞时我要向所有人讲一个曾经三次说要和我结婚的男人的故事。

这个世界上充满了无可奈何的事情。

不过故事的最后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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