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 Stay Bright
AU设定下的原作故事，西谷视角。勉强算是冷兵器战争时代设定。cp感很弱。资料调查有限，bug抱歉。
接触原作依旧不深，如果有错误以及OOC请指正。
标题来自Saosin的‘Fireflies’
----------------------------------------------------------------------------------------
旭就在西谷面前，背对着他。
西谷张口喊着他的名字，出声却是一片死寂，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涌上来将他的嗓子堵上；他伸手，却连对方的衣角也无法触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旭完全消失在眼前。
西谷惊醒过来，一身冷汗，房间里太过安静，凌乱的呼吸声就像是要吞噬整个房间的空气。来不及等到脑子完全清醒，西谷向房门外跑去。
旭的房间就在隔壁，西谷经常闯进去，有时顺便在那里睡下，因为旭的床很干净，很暖和；因为旭在那里。
西谷用肩膀撞开门，门是虚掩着的，他近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屋子里和之前一样干净，旭的东西一直不多，而且收拾得当。但是今天，没有拉窗帘的室内已经只剩下笼子里的猪排拉面和压在笼子一角的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对不起，西谷。”
猪排拉面对着窗外哇哇地叫着。
旭一定是掐好了时间错开了任何被西谷碰到的可能性。因为如果让西谷碰到旭，他一定会冲上去拦住对方，就算是把旭揍个半死也要将他留在乌野。
西谷向着城门狂奔的时候想的是这次，自己的短刀一定不会失手。
*
在旭向议会提出自己离开乌野的决意之后西谷第一个冲向他。西谷觉得自己把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如果是旭，西谷总是这样想着，如果是旭就一定能够理解，因为他们对于彼此一直保有最高程度的信任；然而那家伙却是破天荒头一回用愤怒和无理予以回击，这令西谷同样开始失控，他抽出短刀指着旭让他收回自己的话。
西谷心里想的还是：回来啊，旭。
他错了。
当旭同样拔出佩刀指着西谷的时候西谷心里有什么开始崩塌。等到他们被会场的其他人劝解开时旭已经在他左肩划开一道浅口——西谷竭尽全力才躲开这一击，甚至把会议圆桌上教头最爱的那个花瓶打翻在地。
“我突破不了他们的防线，继续带队下去也只是让我的手下活活送死而已。既然如此，我东峰旭就没有继续留在乌野的意义。”言毕，旭向在场所有人略一鞠躬，离开。
会议室里无人开口，只有西谷再次站了起来，脚下是碎片的破裂声。西谷对着他的背影高喊着：“你为什么要放弃你的人马？！你可是乌野的王牌啊！”
旭似乎是停了半步，西谷期待他回头说些什么，然而他只是继续走了出去；他接下来的脚步很稳，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如果西谷做不到，就没有其他人能够说服旭。
在这场面对伊达的战役之后，乌野不仅要面对战败条例，还需要面对国内最为出色的重骑兵首席将领的离开。那之后的旭在本国居民心目中地位毁誉参半，惋惜的自有，痛骂的也在。
西谷希望至少在离开时不会有人对他说着什么恶毒的话语。
旭对自己已经足够恶毒。
不只是恶毒，而且非常懦弱。
旭依然不习惯被生人称为[将军]，还曾经发生过某一届新兵们在宣誓大会上出于尊敬，商量好一齐喊出[旭将军]的时候，旭整个人被吓得膝盖发软的场面。西谷他们在背后笑了旭好一阵子：一米八的凶神恶煞留着胡子小辫子的成年男人居然是个胆小鬼。
西谷现在还是想嘲笑他。
本质是如此懦弱的一个家伙，为什么要擅自把不属于自己的过错也全部背上，一个人远远躲开。
*
西谷听到敲门声，抬头，泽村站在门口。他本想说虽然这么晚打算睡了，不过看到对方鲜血淋漓的肩膀之后还是收回了这句话。
乌野依旧形势严峻。
“即使这样你也还是不想回到议会？”
“反正我是医护人员，这里才是我的战场。你们只需要把受伤的人送到我这里来，越及时越好。”西谷将泽村的伤口缝合上，后者有些皱眉；不是伤口的原因，西谷对自己动作的轻重把握十足。
而后泽村也不再提及议会的事。他偶尔过来，而后更多的还是由田中代替过来，告诉西谷外面发生了什么以及议会做出了怎样的决定。西谷只是继续着手术治疗，常常终日不曾离开医疗帐篷半步。
随后菅原带来了已经开始发炎的小腿伤口以及新的将领的消息，并且旁敲侧击地向西谷询问旭的情况。
西谷用拇指指着身后的猪排拉面：“还不如问它去。”
“也是……”
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西谷将药膏覆在创口上的时候菅原倒吸一口气，再次开口：“你想过让他回来吗？”
“试过，没用的，还记得吗？把教头的花瓶都搭上了这家伙还是不肯通融只能说明旭他真是蠢毙了。”西谷嘴角弯起一个笑容，“说来，教头没有给他加罪还真是幸运啊。”
由于这个原因，西谷被惩罚离开议会一个月，而实际上他根本也不想回到议会，因为旭并不在那里
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菅原也相当尴尬地笑了。
“而且我现在根本找不到他对吧？这家伙大概打算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当一辈子懦夫。”
“那你呢？”
“我？”
“对了！”菅原几乎想要起身，好在西谷先一步把菅原按回病床上，他最讨厌不知好歹的病人，“不是有猪排拉面吗？让它替你传信不就行了？”
“对啊怎么还有这招！菅前辈你脑子超好用！不过，”西谷又犹豫起来，“我应该写什么？”
“写你想写的，至少告诉他乌野还没有放弃。告诉他我们都在等着他回来，请你一定要告诉他，也只有你能够做到。拜托了。”
菅原回去后西谷盯着笼子里的猪排拉面，那双漆黑的眸子也在盯着他。虽然西谷觉得它主要是在觊觎自己口袋里的玉米。他叹气，从抽屉里取出纸笔，第一次给旭写信，想了一堆写下来却只是提到了乌野来了几个相当不错的新人而且有个小个子似乎看上去很矮啊你快回来看看他们可棒了。
他给猪排拉面喂了一把最好的甜玉米，对它说：“去给我把旭那家伙找到。”它哇哇叫了两声，拍着翅膀飞走了。
猪排拉面是旭养的信鸦，西谷原先也想要一只，不过他没有足够的耐心把它驯化到能够在吃玉米之余还知道去传信干活。他满屋子追着那只禽兽跑并且威胁要把它炖成乌鸦砂锅的时候旭走了进来。西谷的那只信鸦挑衅似的停在旭肩膀上，对着西谷嚣张地叫着。
之后旭揉着西谷的脑袋：“要用的时候问我借猪排拉面就好。”
“哈？拉面是什么啊？”
“那是我的信鸦……”
“呜哇，超逊的名字。”
“夕你还不是连乌鸦都搞不定……”
半个月之后猪排拉面终于再次出现在窗台上，腿上绑着一张字条。
“抱歉，我做不到，夕。”
*
那个小个子叫日向翔阳，在和西谷见面的第一眼就不禁感叹这辈子终于可以第一次俯视人类了。西谷揪着他的领子吼着：“当心下次你躺着送到我面前的时候就算是仰视我也不给你动手术！”
作为轻骑兵，日向他们需要的是快速及时的补给，医疗也需要及时跟进，年轻将领决定向西谷学习一些基本的急救知识：“这样至少我也能够为我的部下做些什么。所以请一定要指导我！前辈！”
顺带一提，西谷对于“前辈”这样的夸奖都算不上的简单称呼根本没有抵抗力。在脑子里得意忘形以至于当机半分钟之后拍着橙发少年的肩膀：“没问题！走，晚上前辈请你喝酒！”
喝酒的时候日向问起旭的事情。一旁的菅原想要劝阻他，西谷却摆摆手表示没什么，他抿了一口酒：“旭是乌野的王牌。”
“真的？！好想见到前辈啊。我也想成为王牌！”
西谷也想见他。
西谷深信乌野不能没有东峰旭，这份信念就像坚信乌野不能没有西谷夕一样。
“因为你而受伤的士兵就交给我啊，无论多少个我都会给你救回来的！你一个人在沮丧什么啊！”
同伊达的战役后西谷曾经这样对着消沉的旭说过。旭坐在病床上，整个腹部都包裹着层层绷带。西谷小心地抱着他的脑袋，感觉到旭的眼泪浸透了自己的亚麻外衣。他们的手紧紧握着，往常温热到令西谷有些嫌弃的手那时冰冷异常，混着湿冷血液的粘稠。
然而旭的沮丧已经超过了让手下受伤这件事。
旭沮丧的是他自己。
西谷也在信件中指出这一点，他只是希望旭能够振作起来。而旭只是在回信中写着：“没错，我做不到的，夕。”西谷几乎可以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时习惯的傻笑一样的语气。
于是王牌本身就是去了意义。
那之后西谷又继续给旭写了几次信，为此猪排拉面瘦了一大圈。而旭只回了一次。他说：“放弃我吧，西谷夕。”
旭只有在求西谷的时候才会喊他的全名。
*
即便没有像之前的许多次那样亲临战场，持续送进来的伤员还是让西谷清楚这一次的乌野已经不止是用严峻来形容。从伤兵的交谈中得知了情况：吊桥已经收起，乌野遭到围城。
单就地势而言乌野这个国家相当不错，因此虽然近年来有些没落，其重要性却也依旧不容小觑。然而同样就地势而言，乌野一旦遭到围困，也就意味着灭顶之灾。
没有人知道乌野究竟还能撑多久，每个人都做了最坏的打算，西谷也是一样。在手术间隙他给旭发去了信件。这次他只有普通玉米留给猪排拉面，数量也少得可怜。不过西谷觉得它飞得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快。或许是感受到了自己传递给它的那份迫切：他迫切地想要旭明白，没有王牌的乌野将无法突破这场危机。
他的回答同样决绝，东峰旭无法为乌野带来任何突破。
*
日向和影山的配合突袭总算是收到了效果，在弓箭手的掩护下，轻骑兵将大量的粮草弹药带回乌野。同时月岛率领的防线也屡次阻断了敌方的袭击。
乌野摇摇欲坠，却也顽强地继续活着。
西谷一再给旭传去信件，尽管对方再也没有回复什么，西谷却始终坚信旭能够看到，至少能够从他的文字中感受到乌野现在的绝境。如果旭能够看到，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西谷依然坚信着乌野的王牌。
同时泽村他们开始制定突围计划，毕竟攻出去这才是乌野最后的希望。城墙之内能够保证的情况都已经被事无巨细地考虑在内，剩下的还有最后一点：为了确保突围成功，他们还需要同时在城外对敌人后方造成一定的打击。
“旭！旭他可以的！”西谷冲进议会大厅，所有人都望着他。
泽村第一个走了过来：“你知道现在旭他人在哪里吗？”
西谷摇头，他并没有在意泽村的表情暗淡了下去，依旧情绪高涨地说着：“不过我可以立刻告诉他这个计划，他一定能够策应我们！”
“西谷前辈。”月岛从来都不避讳自己作为新晋议员的地位，他向来是觉得有必要就会说些什么，“难道西谷前辈到现在还相信东峰将军能够回来？”
西谷表达愤怒向来都是直截了当：冲上去拽着对方的衣领，即便身高劣势明显，他总是能够带着一份让对方俯视威力大幅下降的气势。然而月岛的眼神中带着不理解，甚至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
“他会回来的，旭他会回来的。”
“哈？前辈就算再固执也要面对……”
“你了解旭吗？你和他一起上过战场吗？你小子究竟知道旭的什么！你真的看见过我们的王牌是如何战斗的吗？！”在那之前西谷已经数日没有合眼，然而提到旭，他的语调中还是没有半点弱气，他只是单纯的相信旭，“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相信旭他一定会回来的！”
最后月岛先移开了视线。西谷松开他的衣服，同时告诉他：“如果见面不要喊他将军，那家伙大概会吓哭。”
月岛似乎笑了一声：“那我似乎更应该尊敬将军了不是么？”
*
最后他们给了西谷五天的时间，他像是要把肺里面的空气都榨干一般飞奔回房间，将关键信息用只有他们两人明白的密码写了上去。放飞猪排拉面的时候西谷第一次开始祈祷。
猪排拉面没有回来。
一天，两天……
一直到发动反攻的当天。
先锋队已经出发，不时有担架被抬进来，西谷周围全是血腥气，浓郁得让人麻木。
他向每一个送进来的还有意识的士兵问了同样的一个问题。
他们的回答都是没有。
田中来过一次，西谷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只是告诉他，旭一定会回来的，作为王牌。
田中点头，罕见地沉默离开。
在原先的战术中，自然是先考虑了旭没有出现的状况，由此，乌野仍然有可能杀出一条血路。
只要旭能够出现……
……如果旭不再出现……
西谷用力握住刀柄，提醒自己要专注。他闭上眼睛开始重复着那些会在每次大手术之前告诉自己的话：我是医生，无法亲自带领士兵破阵杀敌带来胜利，我的工作只是不断地保证还有士兵可以继续回到战场上延续战斗。因为只要士兵能够在我手下重新站起来，就意味着王牌手中还有足够的战斗力，也就意味着胜利的可能。西谷睁开眼睛，盯着手中用作手术刀的短刀，刀柄已经被鲜血浸透，看不出最初的橙色。西谷从来没有计算过自己挽救了多少人，他只是想着要尽快让他们回到战场，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事。
接着西谷听到了翅膀扇动的声音。
还有日向那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大嗓门：
“是旭将军！”
西谷笑着，想着旭那家伙在听到将军这两个字的时候是不是栽了个跟头。
*
伤员依旧持续送到帐篷中。有时候西谷觉得战事正在向自己这边靠近，他可以听到金属之间相撞的冰冷的声音，以及金属扎入人体的闷响。
和他自己在医疗帐篷里做的事情完全相反。
他们带来的是死亡，他却在极力挽回最后一丝希望。
西谷是个小个子的家伙，小到甚至都无法穿上最小号的铠甲；然而他却拥有这个国家最精湛的医术，对于自己能够挽救生命这一点也是自豪无比。
至于旭。
从第一眼看到旭带领不到百人突破对方数倍的防线之后，西谷开始相信一件事：
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王牌的。
在距离医疗帐篷几公里之外的地方，同样的那个人，深吸一口气，再一次作为乌野的王牌站了起来。
在一场截肢手术之后西谷靠着手术台小憩片刻，醒来时感觉到脑袋下面垫着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是旭的手臂。
他躺在手术台上睡了过去。西谷第一反应是检查他的伤口，因为旭看上去像是从鲜血中捞出来的。奇迹的是除了几处不深的刀伤之外，他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医疗帐篷里的必要。可能他只是过来蹭床。现在的旭看上去比之前更老了些，也许是胡子的问题，也许他只是真的累了。
西谷翻过他的手，右手虎口的伤势看上去相当惨烈，一看就是受伤之后还在继续发力，血肉已经翻到表皮之外，如果不及时处理，伤口感染甚至会报废整个手。
一旦拼命就会不顾一切全力到底，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麻烦的王牌。
西谷拿出一块浸透烈酒的棉布，毫不客气地一把按到这个看上去最深最疼的伤口上。
旭惨叫一声醒来，最初睁开眼睛时还有些迷茫，然而意识到对方是谁之后，他眼神中那些其他东西全数退下去，熟悉的色彩涌了上来。缓缓地，他的嘴角扬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还真是热烈的重逢呢，夕。”
是西谷一直想念着的声音。
他盯着旭，伸手犹豫着把对方额头上沾着血的一缕头发拨开，旭略微抬头盯着他，西谷注意到他额头上多了几道不深的皱纹，和旭很搭，而眼睛，旭的眼睛依旧是温柔的棕色。他们就这样对视片刻，没有人移开视线，一直到西谷在旭额头一吻，随后两人额头相触。西谷也挑起嘴角，话语中带着许久不曾有过的快乐：“这次不会再逃走了？”
“不会。”旭抚上西谷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托你的福总算想明白了，无论失败多少次，我还是想要保卫乌野，保卫你们。”
“那样就好，这句话就够了。”西谷拍了拍他的肩膀，松手离开，取过一块新的纱布，开始向上面倒着足量的烈酒，“都说过了，你作为王牌只管带着士兵上就行了，剩下的烂摊子都交给我。”
“那就拜托你了。”旭另一只手握住了西谷的手，音调开始发颤，笑容中也有一丝犹豫，“轻点？”
“废话，我又不是什么说到做不到的废物。”
说完西谷重重按了上去。
对于那天乌野民众印象最深的除了胜利的号角之外或许就是足以与之媲美的，东峰旭将军的尖声惨叫。
Fin.
小剧场：
1.
旭虎口上伤口的由来：
旭终于突破到达汇合点的时候守候在那里多时的月岛棒读似的高喊一声：“啊，快看，是旭将军。”
这令旭手一抖，原本要放进刀鞘里的刀子直接在虎口上划下重重一刀。
2.
回到房间之后西谷本打算是对旭进行彻底的伤口检查之后就逼他休息，当然旭是另有打算。最后对旭的身体检查变成了对西谷衣服的剥夺仪式。
“所以说为什么你一回来我们就要滚床单啊？！”
“好像是因为作者觉得打着‘东西’的旗号又没有半点cp感太对不起冲着tag来的人了。”
“作者你这家伙是不是好久没有拿脸接球了啊，旭你给我扣一个！瞄准点！”
“……等等扣球是什么？”
“啊啊啊啊！忘了这是AU不好意思……唔……”
拉灯拉灯！
